她是在大院长大的，家里安排好了后路，她只需要顺从跟着走就行。

偏偏她是个执拗的，和家里断裂后，自己创业。

我便是她的第一个合伙人。

她出资，我出力。

我问过她，为什么选我？

大学里不乏比我厉害的人。

她不经意地转动着钢笔，定定地打量着我。

发自内心的笑意。

她说：「我喜欢你，」

我一愣。

「——那股不服输的劲儿。」

曾经我野心勃勃的生命力，是她欣赏的地方。

后来，这种野心成了她忌惮的。

而汤淮序跟我不一样，很单纯。

她的结婚对象，需要的正是这种没什么野心，围着她转的小白脸。

她很清醒，知道自己需要什么，并付诸实践。

我和她是同一类人，反抗挣扎，像蛰伏的捕猎者。

正因如此，我们默契地在商场上你来我往。

酒桌上的迂回、实战上的狠戾，助我们平步青云。

赚到第一桶金那，我们都喝多了，躺在床上，周围撒满了红色的钞票。

乔思妍侧头看着我，眼里是我不懂的情绪。

「姜时也，你真牛逼。」

我笑笑：「你也不赖。」

高强度的工作，乔思妍这位大小姐终于病了，发起了高烧。

我忙前忙后照顾她，她却翻了个身，将我压在身下。

我还记得，她眼尾洇着红，全身因为高烧像熟透的油焖大虾，红彤彤的。

「我喜欢你。」

这一次没有停顿，也没有后缀。

她不再克制自己的情绪，萦绕在我鼻尖的，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水混着薄荷的味道。

细碎的呜咽声被她拆骨入腹。

很烫。

烫得人心沸腾，共沉沦。

我搬回了自己的房子。

这些年把自己养得娇贵了。

惯出了认床的毛病，竟一夜失眠。

回到公司时，正好碰上乔思妍。

我客气疏离地点点头。

乔思妍蹙了蹙眉。

「阿妍！」

汤淮序小跑着过来，站在我们中间。